许小离 一个爱开车、脑洞奇大的老少女。 她的笔法有时不太正经,看似游戏人间,其实内心清醒得可怕,轻而易举就能揭开那些你不忍卒读的真相。 昏暗的路灯下,袁聪的影子被拉成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尾巴,悄无声息地跟在背后,如鬼魅般纠缠着,惹人厌恶。 他不停朝前踢着那只被自己喝空的啤酒罐,想象里面正装着公司里那几个肥头大耳的领导,每当脑海中浮现出他们颐指气使的样子,就想狠狠地踢上一脚,将他们连人带罐踩成一滩惨不忍睹的血泥。 渐渐地,袁聪踢不动了,也可能是觉着没了兴致,干脆停下来从兜里摸出一包刚买的香烟,拆掉包装点上一支,不过才吸了一口,便被刺喉的烟雾呛得眼泪直流,扶着路边的电线杆,弯着腰咳个不停。 “以前没抽过烟吧?”身后不知从哪儿钻出个声音。 “关你屁事!” 袁聪愤怒地甩出一句,用手背揩掉残余的眼泪,抬起头来,面色不善地转身。 女人咯咯笑起来,花枝乱颤,“小兄弟说话那么冲干什么,是不是火气太旺了,要不姐姐帮你褪褪火?” 袁聪两眼发直,原本准备好的脏话全咽回了肚子里,朝女人挥了两下手,要她赶快走开。 “别这样嘛,帅哥,要不我陪陪你?” 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 袁聪好不容易吐出来一句,憋着气,尽可能不让女人身上透出的那股子香水味钻进鼻腔,扭头便要走。 女人似乎看穿了袁聪的心思,抓着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,想了一下,又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。 “怎么样?还是不打算改主意吗?”她玩味地打量眼前的年轻男人,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暧昧。 袁聪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,张大嘴,宛如一条离开水面濒死的金鱼,鼓瞪着眼睛,死盯向女人的胸,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拢,感觉像握住了一团迎面吹来的强风。 “喂,我说,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?”女人乐不可支地调侃。 “放屁,老子玩过的女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。” 女人一愣,接着笑得更灿烂了,“看样子真被我说中了,原来是个童子鸡。” “你再说一次试试?” 袁聪手上猛地发力,女人吃痛之下,忍不住娇呼了一声,反倒吓得他赶紧把手抽了回来。 “那你到底敢不敢玩嘛?”女人揉着自己的胸,模样有点委屈。 “谁说我不敢,玩就玩!” 女人一听,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,拉起他的手,朝不远处的一栋小区楼走去。 袁聪一边机械地迈着步子,一边飞快地在心里估算对方的价格:恩,胸是货真价实的,屁股也够翘,脸虽然有点看不太清,但化了浓妆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也还可以,不知道三百够不够,还是说,至少要五百?算了,干脆先问问她好了。 “那个,我说美女……” 袁聪话还没说完,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戛然而止,只见女人站在一片彩色的光晕里,浑身被映照得姹紫嫣红,原来目的地已经到了。 居然是个洗头房! 袁聪眯着眼打量起眼前这间小小的门面,玻璃制的推拉门上,欢迎光临的红色标语早已被磨得惨不忍睹,只留下了前面两个字的笔画还算完整,表面附着一层朦朦的老灰,稍一碰上,必定会在衣服上留下痕迹。门口的水泥地面已经出现了剥落的迹象,让人怀疑这里究竟有过多少人踏足。 女人热情地将袁聪一路领进门,穿过门厅,来到一间被单独隔出来的小卧室,之所以称之为卧室,纯粹是因为这里和外面相比更为简陋,有且仅有一张木质的单人小床,在昏暗的光线下,仿佛一块坚硬的礁石。 袁聪隐隐有了想要跑路的冲动。 女人反应够快,看到袁聪脸上的表情后,二话不说,立马来到他面前,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衬衣扣子,并将衣服推到最高。 袁聪见状眼睛都直了,脑子里只剩下汹涌的欲·望。 正当袁聪火急火燎地把女人推倒后,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,吓得他后脊梁一冷,上本身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。 “芳姐,大民哥的电话!”外面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。 袁聪一怔,“哎,你这怎么还有别人?” “她是我招来帮忙的小妹,实在不好意思,我出去接个电话,让她先进来帮你准备一下。”女人边说边穿衣服。 “帮我准备什么?”袁聪不解地问。 女人吃吃地笑起来,“当然是先帮你弄一次出来啦,不然待会你岂不是几秒钟就完事儿了。” 袁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好在屋里光线够暗,看不大出来,他忍不住想反驳一句,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。 他望着门外那道麻杆细的身影,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老式连衣裙,一看就是别人的衣服,风一吹,好似气球那般鼓涨起来,显得有些滑稽。 她害羞似地扒在门框上,一副怯生生的样子,只敢露出一只眼睛,偷偷打量着床上的男人,脚下那双黄色的橡胶凉鞋紧紧挨靠在一起,磨出嘎吱嘎吱的声响。 袁聪见女人在电话里聊得正起劲,一个人干坐在床上着实有点无聊,于是壮着胆子,朝女孩招了招手,示意她进来。 女孩见了,脖子明显朝后猛缩了下,后退一步,刚好被打电话的女人看见,伸出手,猛力推了她一把,她重心一倾,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子里,不偏不倚,正倒在袁聪脚边。 “你……成年了?” 袁聪歪下头,见到女孩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后,一时竟有点拿不准对方的年龄。 “恩。”她缓慢而无奈地点了点头。 “成年了就好,那就来吧。” 女人猜对了,在这以前,袁聪从来没有尝试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,所以充满好奇。 女孩艰难地凑上前来,尽量将目光聚焦向别处,双手覆上他,动作娴熟。 袁聪仰着头,闭上眼睛,感觉全身每一寸皮肤正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,电流从上面走过,留下一阵难以言喻的震颤,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。 直到最后,那一根悬挂在额顶的神经终于也不堪重负,在绷断的一瞬间,如雨点般噼啪落下。 袁聪感觉自己几乎瞬间被抽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气力,向后倒在床上,连抬抬手指都觉得费力,顾不上女孩还一旁不停地干呕,闭上眼睛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 第二天,袁聪下班后,并未如往常那样直接回家,而是再一次来到了洗头房所在的小区,当远远看到外面那盏时刻不停转动的霓虹走马灯时,他的两腿不自觉一软,眼前又浮现起了昨晚那场如梦似幻般的甘霖。 但这回他可不是来找乐子的,而是来找麻烦的。 就在今天早上,当袁聪迷迷糊糊地从自家床上醒来,正打算穿衣服出门时,发现原本在钱包里的六百块竟然不翼而飞,仔细一回想,除了昨晚洗头房的女人外,根本没有其他的可疑对象。 怪不得我说走的时候怎么没问我要钱。六百块就打了发空包弹,实在血亏! 他气冲冲地推开门,刚好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目光撞个正着,对方显然被他吓了一跳,嘴皮上还挂着几片没吐尽的瓜子壳,上面沾带了红色的唇彩。 “哟,帅哥,今天又来啦,是不是昨天还没有玩尽兴?” 女人翘着二郎腿,饶有兴致地望着门口的袁聪,手上的瓜子不断被送进那对丰润的朱唇里,发出阵阵清脆的碎裂声。 袁聪看到女人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肉色上衣,呼吸隐隐又要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。 “当然没玩尽兴,那样就要收六百块钱,有点说不过去吧!” 女人笑嘻嘻地回应:“谁叫你弄过一次以后就瘫在那不动了,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虚嘛,要不这样,我个人亲自再补偿你一次好了,这回可是真枪实弹的哦,你看行不?” 袁聪听完,忍不住咽了下口水,“好,这可是你说的,改天我过来你要好好伺候我一次,可别像昨天那样,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。” 说到这,袁聪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,好像打从刚才进屋起就没有看到。 “对了,昨天那小姑娘呢?” “出去买东西去了,怎么,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妮子了吧?”女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捂着嘴乐起来。 “怎么可能,就那种小姑娘,瘦了吧唧的,能有什么好的。” 话虽如此,他内心却很清楚,自己始终还是对那女孩有些念念不忘,毕竟是她让自己有了初次的体验,那种浑身犹如浸泡在温泉中的酣畅淋漓感,实在令他毕生难忘。 从洗头房出来后,袁聪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,一边忍不住对女孩的来历感到好奇,就昨晚自己看到的来说,对方似乎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,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不乐意,却又不得不为之。 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袁聪正是因为注意到了这一点,才会表现得如此兴奋,大概在男人的血液里,天生就有一种征服欲吧。 走到出租屋附近后,袁聪计划和往常一样,随便在路边选一家大排档解决晚餐,却在刚要跨进门的瞬间,看到不远处的便利店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裙的身影,露着一双纤细的脚杆,仿佛一具行走在风中的稻草人。 袁聪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女孩身上,直到女孩拐上一条小路,眼看就要消失,袁聪跺跺脚,还是悄悄跟了上去。 十分钟后,袁聪跟着女孩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地,这里除了几座烂尾的建筑和枯草外,唯一能吸引人目光的只有那几间湖蓝色的集装箱式样的工棚,同样是被闲置于此,只不过得益于建造材料的耐久性,所以至今还维持着初建时鲜艳的颜色。 袁聪见女孩提着手里那袋东西走入一间蓝色房子,下意识地踮起了脚尖,尽可能不发出大的声响,紧随其后。他预感到,那间房子里一定藏着女孩的秘密,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,但只要一想到能看到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,她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感到兴奋。 他尽力放缓呼吸的节奏,绕到了房子另一侧,找来几块碎裂的空心砖垫在一起,踩了上去,刚好可以透过那扇方形的透气窗看到里面的情景。 积满灰尘的房间里,四处是被人丢弃不用的生活用品,合金的墙壁上钉着一排衣钩,摇摇欲坠,除了几条咸鱼干一般的毛巾外,还勉为其难地支撑着一件藏蓝色的西装外套。 角落则放置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拖来的长条沙发,表面一层黑色的人造皮革几乎被磨灭殆尽,底下的海绵吸饱了油似的,呈现出令人厌恶的黄色,一个全身赤裸的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地埋首跪伏在上面,宛如虔诚的圣徒,正聆听着来自不知名领域的圣主的祈祷。 袁聪看到女孩此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长裙,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全身上下那一根根被包裹在皮肤下的骨骼,如同一块被嚼干了汁水的甘蔗,麻木地站在男人身后,双手扶在那团肥腻的臀部两侧,用尽全部力气撞击,嘴里发出类似动物濒死前的哀鸣。 袁聪眼前一黑,刺骨的凉意顺着脖颈两侧缓缓爬上了后脑…… 赞赏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