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 湛白的灯光映在舞台中央,为台上的一对新人洒下一片金光。 慕如歌一身圣洁婚纱,眸子里却浮现不合时宜的忐忑,随着婚礼的进行,欲言又止—— “希南……” “如歌,别紧张。”新郎一声黑色西装,笔挺的英姿惹众人称羡,今天是顾城希家和慕家的世纪婚礼,自然万众瞩目。 可是偏偏,慕如歌频频走神,脸色越发的苍白。 就在此时—— “慕如歌,你真的有脸嫁给希南哥哥吗!” 嘭! 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,一个明艳的女人蹬着三寸高跟鞋,出现在众人面前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让慕如歌陡然色变—— “慕如歌,你真的要带着肚子里那个,嫁给希南哥哥么!” “哗啦”一声。 慕如烟的声音虽然没有可以拔高,可是在庄严肃穆的婚礼上,格外醒目,慕如歌心里一颤,下意识向后踉跄了一步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,以及她手里的诊断书。 “如烟,你胡闹什么,今天是你姐姐的婚礼!”慕父见状忍不住冷呵,迅速上前,将慕如烟拉直身前,低声道:“别胡闹。” “爸爸,我可没有胡闹,不信,你问姐姐,姐姐是不是已经怀孕两个月了!”慕如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上的女人,扬起下巴,朝一旁早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脸色煞白的男人看去,“希南哥哥,我真看不下去,你来做这个乌龟绿WB!”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台上一言不发的女人。 似乎是想要听她的解释,可是慕如歌却紧咬唇瓣,死死的盯着慕如烟,一眨不眨的,双肩剧烈的颤抖起来…… 那一夜,对于她而言,根本就是噩梦! ——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,直接把慕如歌打偏了过去。 “孽障!” 慕如歌咬着唇,挺直背脊跪在地上,原本清澈的眸子早已经覆上一层水雾,死死地瞪着一旁的女人,咬牙道:“我是被设计的!” 婚礼因为慕如烟的打断早已经结束,此刻的慕如歌那里还有新娘的精美,蓬头垢面,婚纱上也蒙上一层灰暗,想到希家临走前的鄙夷目光,心就抽抽的疼。 为什么,为什么要这么对她。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! 她忍不住朝慕如烟望去,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,恨不得给她一巴掌,“你今天是故意的!” 慕如烟和她一向不对付,因为这个女人的母亲是鸠占鹊巢的小三,想到这里,慕如烟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,抖着唇,咬牙道:“是你设计我!” “姐姐,你可不要胡说,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,跟别人乱里的人是你,现在甚至连孩子的父亲是谁,都不知道……” 慕如烟挑着眉在一旁阴阳怪气道,尖锐的指甲拂过鬓角,眼睛是满是讥讽,“慕如歌,你还真的是不要脸,居然能大着肚子和希南结婚,如果不是我,希南哥哥这顶绿帽子,恐怕都带老高了!” “我没有!”慕如歌牙关紧咬,双眸里一片猩红。 她本来就准备告诉希南,可是一直错过了最佳的机会,没想到,等她鼓起勇气,现实却措不及防给了她一巴掌,听到慕如烟的话,慕如歌气血上涌,可是下一秒,对方却再一次开口,将她打入地狱。 “你没有,那怎么解释你肚子里这个孩子!” 慕如烟讥讽一笑,顺势盯着她的小腹,双臂环胸道:“我真替希南哥哥可惜,怎么选了你这样的女人!” 没有,她没有! 慕如歌的泪水止不住的外流,眼前一片朦胧。 一个月前的那一夜,对她来说根本是噩梦,竭力隐藏,却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,怀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。 可是当她想开口,却发现,一切都已经晚了,慕如烟今天的做法,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从此,在顾城,她都无法再立足。 只会成为顾城的笑话! “这个孩子,究竟是谁的!” 慕父全程冷着脸,看着朝着不可开交的两人,犹如鹰隼的目光骤然一冷,“还是慕如烟说的都是真的!”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! 慕如歌睫毛轻颤,看着一脸不信任她的父亲,心里像是被撕裂一般的抽疼,抖着唇重复道: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那一晚……” 两个月前,是她的单身派对,酒过三巡,她喝了一杯气泡果酒就神志不清了,等一夜醒来…… 可是她不敢告诉任何人,知道一个月前,她发现自己怀孕,可是婚礼已经如火如荼,她根本没有回头的路。 慕如歌瘫软在地上,脑子里一片乱麻,只能不住喃喃道:“我没有,这个孩子,是个意外……” 又是一巴掌,慕父看着仍旧不知悔改的女儿,脸上乍青乍红,想到今天这场闹剧,一张老脸都被丢尽,连呼吸都厚重几分,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是玩意的东西!慕家的脸,都被你丢尽了!” 就在此时,手机响起。 慕父看到来电显示希家,忙不迭接起,慕如歌看着父亲的脸色由阴转晴,心里渐渐升起一抹希冀。 虽然自私,但是她真的希望她爱的男人,不会在意这一场意外,自私的希望能够做希南的新娘,可是偏偏,现实让她跌入地狱—— “希家来电了,这场联姻可以继续,不过新娘,要换成如烟。” 慕如歌陡然一怔,双目陡然瞪圆。 “不可能的!希南哥哥不会这么做的!”慕如歌声嘶力竭的喊道,心仿佛被万剑穿过,疼的冒汗,牵连着小腹都坠痛起来。 而慕如烟早已经在听到父亲的安排后,喜形于色,倨傲地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女人,眸子里闪过一道恶毒。 “爸爸,那如歌怎么办,毕竟,今天慕家已经成为整个顾城的笑话,还是需要把她送出去避避风头……” 慕如歌脸色陡然灰白,听到慕如烟的话,浑身的都开始发抖。 她知道,慕如烟摆明落井下石,正欲反驳,可是慕如烟蹲在慕如歌的身前,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:“我让你死的明白,那一晚是我给你下了药,至于那一晚的男人……也是我派来的!” 轰地一声。 慕如歌的脑海里嗡的一声,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一句话凝结成冰…… 02 “慕姐……快醒醒!” 肩膀上的压力让慕如歌陡然清醒过来,看着身边助理的担忧的模样,慕如歌才从沉睡中骤然清醒,摇了摇头,扶额道:“没事,可能是坐飞机坐的有些累了……” 已经过去四年,没想到这段记忆终究挥之不去。 四年前,她被慕如歌设计怀孕,偏偏身子羸弱,父亲为了保全慕家的名声,竟然在她拼死生下那个孩子后,把那个孩子送走。 她穷极了四年,一直想要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,可是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,不用说,这其中绝对是因为慕家的手段…… 虽然那个孩子的父亲来路不明,可是孩子是无辜的,慕如歌眼眶微湿,一颗心又狠狠揪了起来。 而就在此时,飞机广播已经响起—— “请各位旅客注意,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——顾城……” “慕姐,我们到了,听说这顾城是你的家乡,老板这一次派你故地公干,真的是格外照顾你啊。” 小陶跟了慕如歌两年,平日里说话也不拘谨,慕如歌闻言不禁莞尔,心里不由自主闪过一道刺痛。 当年得知父亲送走孩子以后,她便心灰意冷出国留学,从此断了和慕家的关系,在国外,靠着自己的努力,一步步地从助理设计师成为业界饶有名气的“瑞贝卡”。 只有慕如歌清楚,背后她付出怎样的努力,就是为了有一天,涅槃归来! 慕如烟!她绝对不会放过! 慕如歌蓦地低头,从手包里拿出了那张烫金的请帖,笑意不达眼底。 这是慕如烟和希南结婚的请帖,没想到慕如烟时隔四年还不忘提醒她,是怎么一步步从她手里把希南抢走,眸色微敛,片刻,起身走下飞机。 慕如歌行李不多,独身多年,身上不过挎着一个提包,刚到酒店便接到了自家BOSS的电话,让她和这一次的客户对接。 “慕姐,你真的是劳碌命,一点都不空闲。”小陶将行李放好看到整装待发的慕如歌,忍不住吐槽道。 他们才刚刚下飞机,老板就开始奴役,不过慕如歌倒习以为常,简单的上了一层唇彩,安慰道:“不赚钱,哪有钱给你发年终奖。” 顿时,小陶三缄其口。 却没想到,进了电梯,就在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,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团子,让气氛陡然静谧。 小家伙明眸皓齿,三四岁的年纪,仿佛一个糯米团子一般,抿着唇看着她们,眸子里满是戒备。 “哪里来的小孩子,怎么会……啊——” 小陶话没说完,电梯骤然失重,急速坠落下去,电光火石间,慕如歌本能地抱住那个糯米团子,一颗心跌到了谷底。 “咣叽”一声,电梯好不容易卡在半路,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,慕如歌顾不上身体的钝痛,急忙朝怀里的孩子看去,慌忙道:“团子,没事吧?” “……” 可是怀里的孩子始终一言不发,轻缓的喘息声,让慕如歌的心稍稍放定下来,才有功夫询问身边的助理,“小陶,试试看电话有没有讯号!” “慕姐,我们会不会死啊……” 小陶趴在地上有气无力,带着哭腔道:“慕姐,我不想死在异国他乡啊……” “闭嘴,不会的,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。” 慕如歌疾言厉色道,眼底闪过一抹倔强,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死在这里,深吸一口气,竭力保持平静道:“相信我,我们不会死在这里!” 听到这句话,怀里的那个糯米团子分明瑟缩了一下,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揪住了她的衣角,奶声奶气道,身子紧紧地绷在一起。 与此同时—— 大堂经理,保安,以及相关工作人员都颤颤巍巍地并排站在一起,看着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男人,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。 最终,顾琰硬着头皮走上前,艰难回禀道:“老板,我们也不知道小少爷为什么会失踪……” 沙发上的男人抬眸一撇,顾琰接下来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,忙不迭低头道:“我们一定会找到小少爷的!” “佑廷出事,你们都跟着陪葬!”萧偌恒的声音森然幽深,冷如冰雕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,睥睨一圈,摄人的威严让众人都不自觉腿脚发软。 更有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生怕总裁一个命令让他们人首异处。 他们弄丢的可是萧家的金孙子,萧偌恒唯一的儿子。 想到这里,他们的头不自觉垂得很低,而就在此时,萧偌恒电话响起,让所有人陡然色变—— “大哥,你快点来,佑廷找到了不过被困在电梯里面了!” 电话那人说话简单扼要,话音刚落,萧偌恒便抽身而起,脸色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,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每一秒,对于慕如歌来说都是煎熬,艰难地托着怀里的孩子,生怕电梯一个不稳又急速下坠。 “团子,你很勇敢啊,这么久都没有哭。”慕如歌适应了黑暗,仰头望着手心的宝贝,忍不住夸赞道:“比旁边那个阿姨还好。” “慕姐,别说了,我感觉我已经快虚脱了……”小陶满脸泪水抖成了筛子,平日里听多了电梯出事的事故,结果没一个好的。 所以…… 小陶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,想到这里,当即泪崩,“慕姐,我还不想死啊!” “不会的,你别吵,哎……”慕如歌撑着怀里的小人本就体力不支,被小陶这一哭闹,不禁头皮发麻,正在此时,一道亮光突然窜了进来—— “里面的人还好吗?” 慕如歌一听不禁心生狂喜,忙不迭放开了声音大喊,“里面有两个大人一个孩子,先把孩子救出去!” 不知是不是慕如歌的错觉,在她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,明显感觉那个小身体怔了一下。 “行,先把孩子递过来!” 外头的人闻言也不磨蹭,行事严峻,当机立断下了命令。 03 “好!” 慕如歌自然清楚现在她们多么危险,虽然双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,仍旧一点点挪动着身体,将怀里的孩子递向门口那一抹缝隙,可是偏偏那个团子剧烈挣扎起来。 “这个时候别胡闹,等你出去,我们自然都能出去了!”映着亮光,慕如歌看到了团子眼底的拒绝,一时间哭笑不得。 这孩子,生怕她们被遗忘呢? “你出去了,我们才能出去!”慕如歌背后早已经汗湿一片,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,好不容易手上的团子送了出去,脑袋一阵眩晕,竟然直接瘫软在地上。 “慕姐!” “你先走!” 慕如歌感觉不到双腿的知觉,强撑着一口气,对身边的小陶竭力喊道。 她明显感觉到电梯刚刚摇晃了一下,看来很快就要坚持不住。 透过门缝,慕如歌看到了蹲在外头目光呆滞的团子,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和担忧,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 一瞬间,慕如歌想到了她不知所踪的孩子。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被送走,应该和这个糯米团子一样,粉雕玉琢,让她情不自禁的宠到骨子里。 电梯确实已经坚持不了多久,就在小陶好不容易爬出去的那一刻,电梯竟然又蓦地下落,这一次,慕如歌再也支撑不住,骤然失去了意识…… “慕姐!” 不甘心啊,还没有报仇,竟然就要死在这里。 —— “嘶……” 慕如歌刚睁开眼,疼痛便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,随即一张熟悉呆萌的小脸引入眼帘,让她不禁一愣。 “团子?” 这不是和她在电梯里九死一生的糯米团子吗? 还没等她出声,那个糯米团子便迈着小腿离开,拉着一个男人跑了过来,指着她奶声奶气道:“妈妈,妈妈。” 逆着光,眼前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,犹如刀铸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,眸色如冰,给人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威严气势。 “那个……我不是你妈妈……”慕如歌闻言顿时哭笑不得,可是眼前的团子可爱的紧,若不是碍于旁边男人冰山般的气场,她恨不得把他搂进怀里揉一揉。 可是团子却异常坚定,“妈妈,爸爸!” 他指了指身边冷如冰雕的男人,一句话让气氛陡然凝滞。 慕如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注意到男人投射过来的目光,睫毛都不自觉颤动起来,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,冷冽摄人,让人不寒而栗。 没想到糯米团子竟然有一个这样恐怖的父亲,若不是两人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慕如歌真的怀疑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生出糯米团子这么可爱的孩子。 “谢谢你救了我,你是团子的父亲?” 话音刚落,慕如歌恨不得把舌头咬掉,这么明显的事实,她还真的是脑子进浆糊了,问的多此一举,可是眼前的男人却开口回答,“是,我是萧佑廷的父亲,萧偌恒。” “那个……那个萧诺恒?” “……” 不要怪慕如歌震惊,虽然久居国外,但是也知道萧氏企业在国内的威名,人家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进军海外市场,可是偏偏国外的大型企业,都是唯萧家为推崇的先驱。 萧诺恒身为萧氏集团的钦定也是唯一的主席,在顾城乃至整个Z国都是众人仰望的存在,所以…… 慕如歌的心抖成了筛子,想着自己的多么好运,才能近距离看到真人,甚至—— “你说,你是团子的父亲?” 那岂不是,她救得是萧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! 萧偌恒拧着眉看着床上呆若木鸡的女人,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探究,似乎是判定她是否真的对佑廷的身份不知情,半晌,眸色稍霁,冷冷道:“你救了我儿子,可以提一个要求。” “妈咪!” 就在此时,萧佑廷却在脚边扯着男人衣角重复着,“妈咪!” 慕如歌真的想找一个地方钻进去,虽然她有一个和萧佑廷差不多大小的孩子,可是不代表她要当着糯米团子的妈咪。 “呵呵,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。”慕如歌怎么看不出萧偌恒眼底的探究,萧家可是顾城久居顶尖的家族,多的是不怀好意的人往上搭,可是萧家三兄妹还不是到现在都是单身贵族。 慕如歌可不觉得被萧佑廷喊妈多么幸福激动,反而心里越发七上八下起来。 “你可以提一个要求。” 什么? 慕如歌有些怔楞,听着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,不自觉嘴角一抽,“我没什么要求啊……” “提一个。”萧诺恒言简意赅。 慕如歌的心不禁提了提,随即明白他的意思,敢情是要竭力和她撇清关系,生怕她狭恩纠缠。 大脑飞速的运转,沉吟片刻,慕如歌终于怀揣着忐忑的心思,在萧诺恒摄人的目光下,小心翼翼道:“要不……你道个谢?” 话音刚落,萧诺恒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。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就在此时,一道响亮的笑声陡然响起,顺着目光朝门口看去,一个明艳漂亮的女人正不顾形象的倚在门口捧腹大笑,眼角泪花晶莹。 “我的天,哥哥,也有你吃瘪的时候。” “萧婉婷。” 萧婉婷,萧家二小姐,萧氏集团连锁酒店的执行总裁,饶是慕如歌也没有想到,在商场有冷面女修罗之称的萧婉婷,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笑的没心没肺。 顷刻,终于恢复冷然的萧婉婷蹬着三寸高跟鞋走了进来,纤长的手指拂过团子柔嫩的脸蛋,低声哄骗道:“乖,叫姑姑。” 可是团子的反应却是傲娇的扭过头,不予理睬。 “怎么还是这一副自闭样子,我还以为刚刚开口佑廷已经好了呢。”萧婉婷见状不禁眉头凝起,狐疑地斜了床上的女人一眼,意味深长道:“要不去验个DNA,说不定真的心有灵犀,让咱们家佑廷遇到了亲妈。” 一句话,让慕如歌直接愣在原地,着实傻了眼。 04 “别见怪,我就是开个玩笑。” 好在萧婉婷说话有分寸,看到慕如歌眼底的怔愣随即话锋一转,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亲近。 自家哥哥不近女色多年,就算是铁树也应该开朵桃花了,想到这里,萧婉婷上前熟稔的握住了慕如歌的手,热络道:“以后有什么事儿,找我哥哥,什么要求尽管提!” “咳咳……”慕如歌有些受宠若惊,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手,尴尬笑了笑,“萧小姐说笑了,我应该做的,应该做的。” 见两人寒暄,一直陌声不语的团子看不下去了,一个纵身扑在慕如歌的怀里,冲萧婉婷龇牙咧嘴道:“妈咪!” “得,知道是你新任的妈咪,不过你好不容易开口说话,就会这两个字,你爷爷奶奶是不是白疼你了?” 萧婉婷看着自家侄子忠犬的模样,忍不住朝身后的男人瞥了一眼,满脸都是“你儿子已经背主投敌”的戏谑。 可是萧诺恒喜怒不容于色,看着床前的一幕,双瞳渐深,“佑廷,阿姨醒了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 “……”埋在慕如歌怀里的团子纹丝不动。 萧婉婷笑容越发得意,在他们家只有萧佑廷初生牛犊不怕虎,频频让自家哥哥吃瘪,不过在萧诺恒的面前,萧婉婷自然低眉顺眼,轻咳了几声,欠身道:“慕小姐,没办法,我们家侄子大小性子就比较古怪,可能是太依恋你了……” 所以才会不愿意走。 不过说来奇怪,佑廷这小子和自家哥哥性子如出一辙,对女人犹如洪水猛兽,尤其是一年前的绑架案过后,更是抗拒外人近身,可是没想到竟然会主动贴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身上,甚至—— 开口叫妈妈! 初次听到,萧婉婷心里是震撼的,不过看慕如歌眸色清澈,心里那抹疑虑也放下几分,弯下腰,故作漫不经心地在萧佑廷耳畔道:“佑廷,这可不是你妈,快跟我们离开,别打扰阿姨休息。” 可是回应的是团子抗拒的摇头,随即手脚并用爬上床,跟一只考拉一样黏在了慕如歌的身上,戒备的望着身后的萧诺恒。 “我是你爸爸。” “噗嗤……” 慕如歌听到这句话,差点没绷住,虽然身上挂着一个团子,可是却不难受,看到萧诺恒一脸隐忍的模样,她实在忍不住心底的笑意。 没想到,堂堂萧氏集团的总裁也会有软肋,此刻的他俨然一个普通的父亲,对自己的孩子“循循善诱”—— “是男人,就别做阿姨的负累。” 可是偏偏团子不受激将法,直接将目光对上慕如歌,犹如小鹿斑比一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,满是哀怨。 在这样的眼神下,慕如歌心都要化了,哪里还能说个不。 可是,这孩子真的不是她的,人家父亲还在旁边寒着脸,总不能真的拐别人家孩子回家吧? 僵持数十秒,萧诺恒耐心告罄,径直朝床边走去。 可是团子发现自家父亲靠近,直接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,没想到四岁的孩子发起飙来丝毫不逊色成年男人,甚至更加歇斯底里。 不过小胳膊倒是搂地慕如歌更紧。 “好了我的小宝贝,你到底要怎么样哦!” 还是萧婉婷先举白旗,无奈看了萧诺恒一眼,低声道:“等下会议不能缺席,我安排两个保镖,等一会儿我们在回来接他们。” 他所说的是接他们而不是他。 慕如歌闻言不禁有些古怪,可是没等细索,萧婉婷已经双手覆上她的手背,一脸拜托道:“慕小姐,实在是麻烦你了,能不能再帮我们带佑廷一个下午?” “啊……这……” 不太好三个字还没说出口,萧婉婷已经跟萧诺恒一前一后的离开,没有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。 直到两人离开,慕如歌才察觉不对,大眼瞪小眼的和怀里的团子四目相对,才意识到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。 她在给萧氏集团的主席,当家庭保姆? 不过随即慕如歌便释怀了,也算和这个孩子有缘,能多待一会儿,她心里也是喜闻乐见的。 直到病房安静下来,慕如歌发现自己因为醒来的震撼居然忘记了助理小陶,急忙起身去隔壁病房探访,却没想到带着团子刚出门,迎面居然走来一对男女,顿时僵在原地…… “慕……姐姐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时隔四年再一次看到慕如烟,慕如歌的脸上竟然出奇的平静,淡淡扫了一眼,自然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,修长如玉,干净斯文。 这个男人,正是她曾深爱的男人—— 希南。 不过那是曾经,看着眼前羡煞旁人的男女,慕如歌早已经不再心痛,甚至觉得有些可笑,不想多谈,正欲擦肩而过。 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,看着比四年前更加出众夺目的慕如歌,慕如烟的眼底暗火顿生,顺着目光扫到她腿边的萧佑廷,故作讶异道:“姐姐,你什么时候,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?” 慕如歌眸色陡然冷厉,沉淀半晌,蓦地扬起一抹邪笑,“来历不明,你说你自己还是说别人?” 慕如烟出身卑微,最恨的就是被人拿过去的不堪说事,慕如歌如此光明正大的嘲讽,饶是她再善于伪装也不禁变了色,随即眸间一闪,状似漫不经心地挽上身边男人的胳膊,喏声道:“姐姐,我不过是关心你,何必拿针戳我,你还在意当初那件事……” “别来招惹我。”慕如歌寒着脸将团子抱在怀里,径直与身边的男女擦肩而过,目光早已不复当年的怯懦—— “人在做,天在看,慕如烟,得意久了,容易忘形。” 一句话,让慕如烟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…… 故事未完待续...... 赞赏 |